2013年3月18日 星期一

【賀.封頂】戰BA_黑、玄話_其之九(瀨戶內)


  



趕在日落前親手將最後一片藤紫布幔釘上,元親拋開鐵鎚,興奮的高呼。
「完工啦!」
參與了日輪工程的人們也跟著歡呼起來,簇擁而上。被笑鬧高呼的人群團團圍住的元親不期然與獨自站在人群之外的松壽丸對上眼。見著少年像是了卻一樁心願般心滿意足的朝自己微笑,元親的心底突然升起一股自豪感。
「元親、恭喜啊!」跟著擠進來湊熱鬧的家康臉上滿是佩服之色,「這麼大的工程,辛苦了。」
「因為大家一起努力才能完成的啊。」元親環視著部下們,驕傲地喊著,「對吧,野郎共──!」
「阿尼基──!」
氣氛正熱絡得當兒,有名部下拿著張紙慌慌張張的衝了進來。
「阿尼基!這邊有封來路不明的信!突然就出現在外邊地上的!」
「喔?」元親挑起眉。但想想能讓一張紙憑空出現的帳眼法可多著了,又稍微放鬆了些,「信上的署名是?」
「是、是…」部下瞄了眼一旁同樣神色凝重的家康,才像抱著莫大的決心一般說出,「是家康大哥!上面的簽名是德川家康啊!」
「……拿來給我看看。」
接過信展開閱畢,元親跟家康的臉色都變得有些鐵青。
「這下有些麻煩了啊。」家康苦笑著扶額,「威嚇他人以達成自己的目的……難道我看起來很像會做這種事的人嗎?」
「你也快點去關原吧。等我把這邊的事情處理好就趕過去幫你。」
「嗯。抱歉啊元親,難得來一趟卻給你添麻煩了。」
「你突然跟我客氣什麼?好了、快去,別到了才發現別人都打完了啊。」
送走家康後,元親思考著如今的局勢,踏出城門,隻身上了帆上繪有一文字三星紋的船。不屑的、猜忌的、畏忌的,各種帶著負面情感的目光朝他投射而來。可元親只是不動聲色的昂首行進,毫無動搖之色。
「喂,毛利家的人,你們都給我聽好了!」在甲板站定的元親深深吸了口氣,放聲大喊,「我、長曾我部元親,在此以四國土佐長曾我部氏第二十一代當主的身分宣布,完全放棄對中國的控制權。」
船上除了人們的吸氣聲外,有的只是海風的呼嘯聲。
「明白了嗎?從現在開始,長曾我部將不再干涉毛利氏對中國的任何決策。」元親揮揮手,離去前不忘忠告,「可能很快又會天下大亂了。在戰火席捲安藝之前,好好的重新站穩腳步吧。」

梅雨的烏雲終於散去,溽暑的濕氣也逐漸被風吹散,又回到瀨戶內海周邊地區一貫的乾燥。在這沒有月光照耀的朔日夜晚,只有無數不甚明亮的渺小星光閃爍著。
「松壽丸,晚點就不用幫我舖床了,回去把你的東西整理整理。」元親邊以平日兩倍速審閱文件邊向送來茶點的松壽丸吩咐,「雖然有點突然,不過明天我們就要離開宮島了。」
「啊、明日便要回四國了嗎?似乎比您當初計畫的日子要早上了些呢。」
「不是四國,我要去的是關原。那邊可能有一場戰爭正要發生。」
「咦?」
元親擱下筆,定定的看著那張流露出些微畏懼神色的稚嫩面容。
「會害怕的話,不用勉強的。」
「不,既然我已決定隨侍元親大人,那麼自然會追隨著您前往戰場。」
「那今晚就好好休息吧,明天一天大概有大半都要在富嶽上渡過了。」富嶽的重建是在四國進行的,雖然工程歸模比日輪要大但因為改動部分較少所以是較早完成的。
「是。那麼請元親大人也早些就寢。」
「我知道啦。看完這些就要睡了。」元親朝家康來訪的這兩天裡累積下來的案卷比劃著。
松壽丸稍微叼念了些好比「工作還是該照日程好好完成呀」的埋怨後,還是為元親點上新的蠟燭。
待少年離去後,元親自桌下摸出最長的薰香,點上。
家康所說的操控幻影,並不是什麼難以理解之事。只要以環境施加暗示,進而控制自己的意識,無論是讓對方說出動聽的話語、或是做出惑人的舉動,都是輕而易舉的事。
「但那樣不就太無趣了嗎?」元親起身,走到門邊,向站在門外默不作聲的人問,「所以我們還是繼續上次的模式吧。談談離別、聊聊天,然後這次就真的是最後一次向你道別了。」
他拉開紙門,低頭朝毛利元就露齒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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