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3月9日 星期六

【賀.封頂】戰BA_黑、玄話_其之三(瀨戶內)






儘管元親對松壽丸先前所說的秘香感到萬分好奇,卻不代表他完全相信那樣的傳說。
雖然最後終於在天花板上找著了設計圖,接下來的一整天元親卻完全無法專注於修改的工作上。是真的?還是傳說?或是穿鑿附會的誇大?
沒來由的,元親想起宮尾城的故主──他那隔海相對了數年,曾和平共處也曾互相憎惡但就是從未明白過對方心思的宿敵──毛利元就。
將這樣的稀珍慎重的束之高閣,他是信了還是不信?
「果然還是騙人的吧。」這世上分明沒幾個人清楚自己心底的願望,何來一償宿願之說?
窗外,烏雲籠罩著整個天空,連一絲月輝都透不過厚重陰沉的雲層,只有雨點打在土地上的淅瀝聲響。窗內,火光躍動,映得元親滿面陰晴不定。他拿著最短的那支薰香湊到燭火前細細端詳,放到鼻子下嗅了嗅卻只聞到股陌生的氣味,讓人完全猜不出這香由什麼原料製成。
元親的眉頭皺的死緊,但最後仍是敗給自己的好奇心,點燃了香。
一縷輕煙自薰香燃燒處溢出,很快就佈滿了整個房間。因黑暗而不甚清晰的視野裡一片濃淡不一的墨色,使人感覺如同置身於濃霧之中,寒冷、沉重、遲鈍。突覺精神困頓的元親連床也懶得舖,直接往桌上一趴眼睛一閉,很快地睡著了。
半夢半醒間,熟悉的聲音似近忽遠的傳來。那向來嚴肅沉穩的冷淡嗓音此時帶上了些許惱怒,卻意外多出幾分人性化的溫暖。
「…部…親………長曾我部元親!」
「毛、利……?」奮力張開眼卻仍是什麼也見不著,元親幾乎要以為自己連僅剩的右眼都失去了,「你怎麼會在這裡?」
「不是你要我來的嗎?」不滿的冷哼了聲,一陣榻榻米與布料摩擦的聲響後,元就的聲音固定在了元親對面的位置,「真是的,重建日輪?真虧你想的到。」
「怎麼,不滿意嗎?」元親索性閉上眼躺著不動,就這麼與幻境中的元就對話起來,「想說加減當做是對你的悼念,如果你不喜歡,那就算了吧。」
「………………」
「如何?」
「不,只是……」元就的語氣帶上了些意外的迷惘感,「…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啊啊,果然是幻覺啊。
那個人是不會有這種語氣的吧。
「我也不知道。」既然這一切只是幻境,元親也沒什麼好顧忌的道出心底最真實的想法,「或許是因為沒找到你,所以我不太想承認你真的死了吧。」
剛收到消息時,他連四國都忘了先回去一趟,立刻就帶著部下自大阪城前往日輪毀壞之處進行打撈,就連元親也跟著下了海。可無論在那片海域裡如何搜尋,自是如預料般的完全尋不著元就的蹤影。
此時,元親聽到了中國政權混亂的傳聞。於是他又趕往安藝,搶在其他人出手前接管了毛利家的領地。
「我只是毛利的棋子之一,但凡棋子都是可以被捨棄的。」語調森然的元就幾乎可說是憤怒的責罵著,「感情用事只會壞事,你連這樣的道理都不懂?」
「我知道。」元親嘆息的聲音裡帶上了一絲甚至連自己也未察覺的愛憐,「至少在你死之前,我自認我明白。」
一片靜默。
「時間差不多了。」須臾,元就的聲音恢復原先的清冷,「我得走了。」
「嗯。」
「日輪的事,就隨你的意去做。」腳步聲與人聲逐漸遠去,最後的句子細微到幾不可聞,「然後、快點認清我已死去的現實吧,元親……」
元親猛地睜開眼,此時東方的天才微亮,而燃燒殆盡的香灰還透著微溫。
「那傢伙、最後……叫的是我的名字嗎?」
疑惑的回想著朦朧的記憶,元親卻不自覺的露出了笑。
「看來今天得加把勁把設計圖完成了啊。」
雖然這只是反映出內心的幻境,但的確是個很好的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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